天香
龍涎香
孤嶠蟠煙,層濤蛻月,驪宮夜采鉛水。汛遠(yuǎn)槎風(fēng),夢(mèng)深薇露,化作斷魂心字。紅瓷候火,還乍識(shí)、冰環(huán)玉指。一縷縈簾翠影,依稀海天云氣。 幾回殢嬌半醉。剪春燈、夜寒花碎。更好故溪飛雪,小窗深閉。荀令如今頓老。總忘卻、尊前舊風(fēng)味。漫惜余薰,空篝素被。
此首詠龍涎香,上實(shí)下虛,語語凝練,脈絡(luò)分明,旨意當(dāng)有寄托。“孤嶠”三句,言龍涎產(chǎn)地。“汛遠(yuǎn)”三句、言采之制香。“紅瓷”兩句,言焚香之具與香之形狀。“一縷”兩句,寫香氣散漫。此上片將香之始末俱已寫盡。下片乃提空另寫,逆入舊事。“幾回”兩句,憶昔日焚香之時(shí);“更好”兩句,憶昔日焚香之地。“荀令”兩句,跌轉(zhuǎn)今情,純學(xué)白石“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fēng)詞筆”句法。末以惜香之意作結(jié)。
眉嫵
新月
漸新痕懸柳,淡彩穿花,依約破初暝。便有團(tuán)圓意,深深拜,相逢誰在香徑。畫眉未穩(wěn)。料素娥、猶帶離恨。最堪愛、一曲銀鉤小,寶簾掛秋冷。 千古盈虧休問。嘆慢磨玉斧,難補(bǔ)金鏡。太液池猶在,凄涼處、何人重賦清景。故山夜永。試待他、窺戶端正。看云外山河,還老桂花舊影。
此首,上片刻畫新月,下片就月抒感。起三句,寫新月極細(xì),“新痕”、“淡彩”、“初暝”,皆不能分毫移動(dòng),一“漸”字傳神亦佳。“便有”三句,用李端詩意,言人拜新月。“畫眉”兩句,體會(huì)新月似離恨。“最堪愛”兩句,更特寫新月之美。換頭句,縱筆另開,詞旨悲憤。新月難圓,即寓金甌難整之意。“太液池”兩句,吊月懷古,不盡凄惻。“故山”兩句轉(zhuǎn)筆,望明月之圓。末句,拍合上句,傷心月照山河,余恨無窮。
齊天樂
蟬
一襟余恨宮魂斷,年年翠陰庭樹。乍咽涼柯,還移暗葉,重把離愁深訴。西窗過雨。怪瑤佩流空,玉箏調(diào)柱。鏡暗妝殘,為誰嬌鬢尚如許。 銅仙鉛淚似洗,嘆移盤去遠(yuǎn),難貯零露。病翼驚秋,枯形閱世,消得斜陽幾度。余音更苦。甚獨(dú)抱清商,頓成凄楚。漫想薰風(fēng),柳絲千萬縷。
此首詠蟬,蓋詠殘秋哀蟬也。妙在寄意沈痛,起筆已將哀蟬心魂拈出,故國(guó)滄桑之感,盡寓其中。“乍咽”三句,言蟬之移棲,即喻人之流徙。“西窗”三句,怪蟬之弄姿揭響,即喻人之醉夢(mèng)。“鏡暗”兩句,承“怪”字來,傷蟬之無知,即喻人之無恥,真見痛哭流涕之情矣。換頭,嘆盤移露盡,蟬愈無以自庇,喻時(shí)易事異,人亦無以自容也。“病翼”三句,寫蟬之難久,即寫人之難久。“余音”三句,寫蟬之凄音,不忍重聽,即寫人之宛轉(zhuǎn)呼號(hào),亦無人憐惜也。末句,陡著盛時(shí)之情景,振動(dòng)全篇。太白《越中懷古》有“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詩,蓋上極盛而下極哀,而此則上極哀而下極盛,反剔一句,亦自警動(dòng)。
長(zhǎng)亭怨慢
重過中庵故園
泛孤艇、東皋過遍。尚記當(dāng)日,綠陰門掩。屐齒莓苔,酒痕羅袖事何限。欲尋前跡,空惆悵、成秋苑。自約賞花人,別后總、風(fēng)流云散。 水遠(yuǎn)。怎知流水外,卻是亂山尤遠(yuǎn)。天涯夢(mèng)短,想忘了、綺疏雕檻。望不盡、冉冉斜陽,撫喬木、年華將晚。但數(shù)點(diǎn)紅英,猶識(shí)西園凄婉。
此首過故園有感。起處敘事,用直起法。“尚記”兩句,即逆入,回憶前游之地。“屐齒”兩句,回憶前游之人。“欲尋”兩句,承上言地已改觀。“自約”兩句,承上言人已分散。換頭宕開,嘆人去之遠(yuǎn)。“天涯”兩句,嘆人不歸來。“望不盡”兩句,嘆盛時(shí)難再。末言花落園空,無限傷感。[6]
龍涎香
孤嶠蟠煙,層濤蛻月,驪宮夜采鉛水。汛遠(yuǎn)槎風(fēng),夢(mèng)深薇露,化作斷魂心字。紅瓷候火,還乍識(shí)、冰環(huán)玉指。一縷縈簾翠影,依稀海天云氣。 幾回殢嬌半醉。剪春燈、夜寒花碎。更好故溪飛雪,小窗深閉。荀令如今頓老。總忘卻、尊前舊風(fēng)味。漫惜余薰,空篝素被。
此首詠龍涎香,上實(shí)下虛,語語凝練,脈絡(luò)分明,旨意當(dāng)有寄托。“孤嶠”三句,言龍涎產(chǎn)地。“汛遠(yuǎn)”三句、言采之制香。“紅瓷”兩句,言焚香之具與香之形狀。“一縷”兩句,寫香氣散漫。此上片將香之始末俱已寫盡。下片乃提空另寫,逆入舊事。“幾回”兩句,憶昔日焚香之時(shí);“更好”兩句,憶昔日焚香之地。“荀令”兩句,跌轉(zhuǎn)今情,純學(xué)白石“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fēng)詞筆”句法。末以惜香之意作結(jié)。
眉嫵
新月
漸新痕懸柳,淡彩穿花,依約破初暝。便有團(tuán)圓意,深深拜,相逢誰在香徑。畫眉未穩(wěn)。料素娥、猶帶離恨。最堪愛、一曲銀鉤小,寶簾掛秋冷。 千古盈虧休問。嘆慢磨玉斧,難補(bǔ)金鏡。太液池猶在,凄涼處、何人重賦清景。故山夜永。試待他、窺戶端正。看云外山河,還老桂花舊影。
此首,上片刻畫新月,下片就月抒感。起三句,寫新月極細(xì),“新痕”、“淡彩”、“初暝”,皆不能分毫移動(dòng),一“漸”字傳神亦佳。“便有”三句,用李端詩意,言人拜新月。“畫眉”兩句,體會(huì)新月似離恨。“最堪愛”兩句,更特寫新月之美。換頭句,縱筆另開,詞旨悲憤。新月難圓,即寓金甌難整之意。“太液池”兩句,吊月懷古,不盡凄惻。“故山”兩句轉(zhuǎn)筆,望明月之圓。末句,拍合上句,傷心月照山河,余恨無窮。
齊天樂
蟬
一襟余恨宮魂斷,年年翠陰庭樹。乍咽涼柯,還移暗葉,重把離愁深訴。西窗過雨。怪瑤佩流空,玉箏調(diào)柱。鏡暗妝殘,為誰嬌鬢尚如許。 銅仙鉛淚似洗,嘆移盤去遠(yuǎn),難貯零露。病翼驚秋,枯形閱世,消得斜陽幾度。余音更苦。甚獨(dú)抱清商,頓成凄楚。漫想薰風(fēng),柳絲千萬縷。
此首詠蟬,蓋詠殘秋哀蟬也。妙在寄意沈痛,起筆已將哀蟬心魂拈出,故國(guó)滄桑之感,盡寓其中。“乍咽”三句,言蟬之移棲,即喻人之流徙。“西窗”三句,怪蟬之弄姿揭響,即喻人之醉夢(mèng)。“鏡暗”兩句,承“怪”字來,傷蟬之無知,即喻人之無恥,真見痛哭流涕之情矣。換頭,嘆盤移露盡,蟬愈無以自庇,喻時(shí)易事異,人亦無以自容也。“病翼”三句,寫蟬之難久,即寫人之難久。“余音”三句,寫蟬之凄音,不忍重聽,即寫人之宛轉(zhuǎn)呼號(hào),亦無人憐惜也。末句,陡著盛時(shí)之情景,振動(dòng)全篇。太白《越中懷古》有“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詩,蓋上極盛而下極哀,而此則上極哀而下極盛,反剔一句,亦自警動(dòng)。
長(zhǎng)亭怨慢
重過中庵故園
泛孤艇、東皋過遍。尚記當(dāng)日,綠陰門掩。屐齒莓苔,酒痕羅袖事何限。欲尋前跡,空惆悵、成秋苑。自約賞花人,別后總、風(fēng)流云散。 水遠(yuǎn)。怎知流水外,卻是亂山尤遠(yuǎn)。天涯夢(mèng)短,想忘了、綺疏雕檻。望不盡、冉冉斜陽,撫喬木、年華將晚。但數(shù)點(diǎn)紅英,猶識(shí)西園凄婉。
此首過故園有感。起處敘事,用直起法。“尚記”兩句,即逆入,回憶前游之地。“屐齒”兩句,回憶前游之人。“欲尋”兩句,承上言地已改觀。“自約”兩句,承上言人已分散。換頭宕開,嘆人去之遠(yuǎn)。“天涯”兩句,嘆人不歸來。“望不盡”兩句,嘆盛時(shí)難再。末言花落園空,無限傷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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