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土五會念佛,是法照大師一生自行化他的主要法門,也可以說是大師佛學思想的中樞。五會念佛之法是以《佛說無量壽經》為理論基礎,《無量壽經》經文中佛所描述的極樂國土,“或有寶樹,硨磲為本,紫金為莖,白銀為枝,琉璃為條,水晶為葉,珊瑚為花,瑪瑙為實,行行相植,莖莖相望,枝枝相準,葉葉相向,花花相順,實實相當,榮色光曜,不可勝視,清風時發,出五音聲,微妙宮商,自然相合,皆悉念佛念法念僧,其聞音者,得深法忍,不退轉至成佛道”,大師以此結合娑婆世界眾生的根性而創立五會念佛之法。經文中所謂出五音聲,微妙宮商,指的是古樂譜曲所用的“宮、商、角、征、羽”五種音符。然則極樂世界六塵說法,種種妙樂,絕非此界粗音俗樂所能比擬。大師倡導的五會念佛,結合五音的曲調與節奏,一方面可以誘導眾生生念佛之興致,另一方面則可以使念佛者全憑一心專稱佛號而成就念佛三昧。
五會念佛的意思按大師自己的解釋是這樣的:“五者是數,會者集會,彼五種音,從緩至急,唯念佛法僧,更無雜念,念則無念,佛不二門也,聲則無常,第一義也。”此種說法也合乎《佛說阿彌陀經》中所描述的:“微風吹動,諸寶行樹,及寶羅網,出微妙音,譬如百千種樂,同時俱作,聞是音者,皆生念佛念法念僧之心”的義理。五會念佛的方法按大師所說則是:第一會平聲緩念;第二會平上聲緩念;第三會非緩非急;第四會漸急念;第五會轉急念。第一會至第四會都是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六字洪名,唯第五會單念阿彌陀佛四字佛號。其音調則是由緩和次第轉急,其要點在于能使念者,收攝意念,漸漸將心識凝聚一處,專注一心稱念佛號,長此以往加行用功自然能入念佛三昧。在《凈土五會念佛略法事儀贊》中大師贊嘆此五會念佛法者,即于此生能離五濁煩惱,除五苦、斷五蓋、截五趣、凈五眼、具五根、成五力、得菩提、具五解脫,能速成就五分法身。法照大師以如此肯定的語氣標榜五會念佛之法具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功德力,是有他充分的根據的。他在《凈土五會念佛觀儀》中自述云:“照以永泰二年四月十五日,于南岳彌陀臺……每夏九旬,常入般舟念佛道場……至第二七日夜,……至阿彌陀佛所……白佛言:‘有何妙法,唯愿說之。’佛言:‘有一無價梵音念佛法門,正與彼五濁惡世’。……言訖,彼佛國界,佛菩薩眾,水鳥樹林,皆悉五會念佛誦經。法照粗記少分,……阿彌陀佛言:‘汝但依此五會念佛誦經之時,我此國土水鳥樹林,諸菩薩眾,無量音樂,于虛空中,一時俱和念佛之聲’。”由此可見,大師所傳的五會念佛法是于阿彌陀佛所得真傳。其音調是以極樂凈土的法音為版式,稱念之方法等同于極樂凈土,當然其功德力用非同凡響了。
在大師的傳記中我們可以看到,他曾不止一次于定中親見阿彌陀佛及諸菩薩眾等。這對于一般的修行者來說,的確難以企及。大師之所以具此德能,這基于他修持般舟三昧所得的成就。同時也得益于他起初修學的禪定功夫。從參禪到念佛,這不但是大師在修持形式上的轉變,而且在思想上也有極大幅度的變更,從禪宗的呵佛罵祖,不立文字,以音聲語言為著相等觀點轉為凈宗的以音聲作佛事,以觀佛念佛之名相為修行之主題,這樣的轉折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與智慧。大師認為若離念求無念,離生求無生,離相好求法身,離文字求解脫,是住斷滅見,謗佛毀經,成破法之惡業,墮無間地獄。是以大師極力稱贊念佛法門之殊勝,提倡五會念佛之法,視念佛三昧于諸三昧中為最上之王,同時將念佛三昧比作無上深妙的禪法,是諸佛共所印定的如來禪。認為此二者稱謂雖殊,然則實際之境界并無異樣。這從他在解說五會念佛之法時所講的“第五(會)震動天魔散,能令念者入深禪”一語可以見得。
對于大師一生中那些難以備述的殊勝感應,凡夫俗子固然覺得神奇,然若依經典中佛所說的教義來看,也就不足以為奇了,《般舟三昧經》云:“若人自誓,九十日中常行常立,一心系念,于三昧中,得見阿彌陀佛。”由此可知,般舟三昧修成就時,修行者之色身可不離此界而直接面見阿彌陀佛,請法于佛。是以大師以般舟三昧之功,感應無數的靈異跡象,激發無數行人修凈土念佛法門,求生極樂國土。其中最為殊勝的當屬感得當朝帝王歸信凈土,使得朝野上下廣行念佛法門,這對于凈土宗的發展起了很大促進作用。大師一生之言行堪為凈宗行者之榜樣,其德業功行,實不愧一代祖師之榮稱。他對于凈土宗所作的巍巍功德,值得我們永遠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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