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城區煤炭局辦公室主任吳小軍調到市委綜合科任科長后，辦公室主任的位子就一直空缺著。辦公室六個人中，最有希望填補這一空缺的當屬素有局中“一支筆”稱呼的王方信王秘書和素有“小諸葛”之稱的局長司機孫發明。論素質、水平、人品，王秘書補缺當之無愧，但王秘書木訥口笨，只知道低頭拉車，不知道抬頭看路；“小諸葛”巧言令色、左右逢源，深受局長大人的喜愛。

私下里，整個局里都在議論：“辦公室主任這個位子肯定是王秘書的，王秘書材料寫得好，別看他整天像個悶葫蘆，肚子里可是有東西呢！”

“那也不見得，孫司機對這個位置早就覬覦很久了，況且局長還很賞識他，尤其是陪局長接待上級領導的時候，變著花樣喝花酒，讓領導喝得醉眼朦朧、打著飽嗝唱著諾，直夸孫司機是個當官的料。”

一天，同事趙永楣悄悄地把王秘書拉到一角，趴在他的肩膀上咬著耳朵告訴他：“王秘書，聽說孫司機給局長那個了，這世道就興這個”趙永楣一邊說，一邊把食指、中指、大拇指捏在一起，來回搓悠著說：“你水平比他高，但是能力只是一個方面，關鍵時候還靠這個……”

“給局長送什么好呢？”下班后，王秘書思來想去，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到底送什么給局長。

“真像小趙說的那樣，送錢吧，自己那點銀子實在拿不出手來，不送錢呢，局長又會喜歡什么呢？對了，有次我聽局長說過，他最愛吃野生的王八。”拿定主意后，王秘書騎著自行車風馳電掣般地直奔農貿市場去了……

“局長，您在看電視！”

王秘書用塑料網兜提著兩只巴掌大的野生王八，顫巍巍地來到齊局長的家中，看到齊局長穿著花邊睡衣，坐在真皮沙發里，油光可鑒的大腦袋靠在沙發后背上，左手捏著電視機的遙控器，右手揣在睡衣里面，手心在他那突兀的啤酒肚上、順時針不斷地旋轉著。

“小王，你這是干什么？有事你盡管說就是了，我能辦到的一定會辦理的。剛才孫司機也是來找我，讓我把他給批評了一頓?！饼R局長抬了抬他那肥碩的大屁股對王秘書說道。

“局長，您平時工作挺辛苦的，我給您買了兩只甲魚，讓嫂子給您做鍋長壽湯，補補身子吧！”

齊局長笑容可掬地向王秘書點了點頭：“真讓你破費了，那就把這甲魚放到廚房那只大紅塑料桶里吧！”

王秘書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地走進齊局長家廚房，揭開塑料桶的蓋，剛要把網兜中的甲魚倒進桶里，只見四只足有臉盆那么大的王八，伸著尖尖的腦袋、嘴里吹著水泡，瞪著花生粒大小的眼睛正望著他。

王秘書“啊”地一聲，差一點坐在地板上?！靶⊥?，咋回事？”

“局……局……長，沒什么，剛才差一點讓甲魚咬住我的手指頭！??！”丟下甲魚，王秘書賊也似地逃離了齊局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