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卿
人物簡介
徐鹿卿
[公元一一七o年至一二四九年]字德夫,號泉谷,隆興豐城人。[1]
生于宋孝宗乾道六年,卒于理宗淳祐九年,年八十歲。博通經史,以文學著名鄉里。
嘉定十六年,(公元一二二三年)廷試進士,調安南軍學教授,復申理義之學。入為樞密院編修官。時方大琮、劉克莊、王邁皆因事被黜,他作詩贈之,并為彈劾。太學諸生作四賢詩美之。累官吏部侍郎,提舉鴻禧觀致仕。及卒,謚清正。
鹿卿著有泉谷文集及奏議、講議等,《宋史本傳》傳于世。
宋史徐鹿卿傳
徐鹿卿,字德夫,隆興豐城人。博通經史,以文學名于鄉,后進爭師宗之。嘉定十六年,廷試進士,有司第其對居二,詳定官以其直抑之,猶置第十。
徐鹿卿書稿
調南安軍學教授。張九成嘗以直道謫居,鹿卿摭其言行,刻諸學以訓。先是周惇頤、程顥與其弟頤皆講學是邦,鹿卿申其教,由是理義之學復明。立養士綱條,學田多在溪峒,異時征之無藝,農病之,鹿卿撫恤,無逋租者。其后盜作,環城屋皆毀,惟學宮免,曰:「是無撓我者。」
辟福建安撫司干辦公事。會汀、邵寇作,鹿卿贊畫備御,動中機會。避寇者入城,多方振濟,全活甚眾。郡多火災,救護有方。會都城火,鹿卿應詔上封事,言積陰之極,其征為火,指言惑嬖寵、溺燕私、用小人三事尤切。真德秀稱其氣平論正,有憂愛之誠心。改知尤溪縣。德秀守泉,辟宰南安,鹿卿以不便養辭。德秀曰:「道同志合,可以拯民,何憚不來?」鹿卿入白其母,欣然許之。既至,首罷科斂之無名者,明版籍,革預借,決壅滯,達冤抑,邑以大治。德秀尋帥閩,疏其政以勸列邑。歲饑,處之有法,富者樂分,民無死徙。最聞,令赴都堂審察。以母喪去。
詔服闋赴樞密稟議,首言邊事、楮幣。主管官告院,干辦諸司審計司。故相子以集英殿修撰食祠祿,又幫司農少卿米麥,鹿卿曰:「奈何為一人壞成法。」持不可。遷國子監主簿。入對,陳六事,曰:「洗凡陋以起事功,昭勸懲以收主柄,清班著以儲實才,重藩輔以蔽都邑,用閩、越舟師以防海,合東南全力以守江。」上皆嘉納。改樞密院編修官,權右司,贊畫二府,通而守法。會右史方大琮、編修劉克莊、正字王邁以言事黜,鹿卿贈以詩,言者并劾之,太學諸生作《四賢詩》。知建昌軍,未上,而崇教、龍會兩保與建黎原、鐵城之民修怨交兵,鹿卿馳書諭之,斂手聽命。既至,則寬賦斂,禁掊克。汰贓濫,抑強御,恤寡弱,黥黠吏,訓戍兵,創百丈砦,擇兵官,城屬縣,治行大孚,田里歌誦。
督府橫取秋苗斛面,建昌為米五千斛。鹿卿爭之曰:「守可去,米不可得。」民恐失鹿卿,請輸之以共命。鹿卿曰:「民為守計則善矣。守獨不為民計乎?」卒爭以免。召赴行在,將行,盜發南豐,捕斬渠首二十人,余不問。擢度支郎官兼右司。入對,極陳時敝。改侍右郎官兼敕令刪修官,兼右司。鹿卿又言當時并相之敝。宰相以甘言誘鹿卿,退語人曰:「是牢籠也,吾不能為宰相私人。」言者以他事詆鹿卿,主管云臺觀。越月,起為江東轉運判官。歲大饑,人相食,留守別之杰諱不詰,鹿卿命掩捕食人者,尸諸市。又奏援真德秀為漕時撥錢以助振給,不報。遂出本司積米三千余石減半賈以糶,及減抵當庫息,出緡錢萬有七千以予貧民,勸居民收字遺孩,日給錢米,所活數百人。宴集不用樂。
會岳珂守當涂,制置茶鹽,自詭興利,橫斂百出,商旅不行,國計反屈于初。命鹿卿核之,吏爭竄匿。鹿卿寬其期限,躬自鉤考,盡得其實。珂辟置貪刻吏,開告訐以罔民,沒其財,民李士賢有稻二千石,囚之半歲。鹿卿悉縱舍而勸以其余分,皆感泣奉命。珂罷,以鹿卿兼領太平,仍暫提舉茶鹽事。弛苛征,蠲米石、蕪湖兩務蘆稅。江東諸郡飛蝗蔽天,入當涂境,鹿卿露香默禱,忽飄風大起,蝗悉度淮。之杰密請移鹿卿浙東提點刑獄,加直秘閣兼提舉常平。鹿卿言罷浮鹽經界鹼地,先撤相家所筑,就捕者自言:「我相府人。」鹿卿曰:「行法必自貴近始。」卒論如法。丞相史彌遠之弟通判溫州。利韓世忠家寶玩,籍之,鹿卿奏削其官。
初,鹿卿檄衢州推官馮惟說決婺獄,惟說素廉平,至則辨曲直,出淹禁。大家不快其為,會鄉人居言路,乃屬劾惟說。州索印紙,惟說笑曰:「是猶可以仕乎?」自題詩印紙而去。衢州鄭逢辰以繆舉,鹿卿以委使不當,相繼自劾,且共和其詩。御史兼二人劾罷之。及知泉州,改贛州,皆辭。遷浙西提點刑獄、江淮都大坑冶,皆以病固辭,遂主管玉局觀。及召還,又辭,改直寶章閣知寧國府,提舉江東常平,又辭。
淳祐三年,以右司召,猶辭。丞相杜范遺書曰:「直道不容,使人擊節。君不出,豈以馮惟說故耶?惟說行將有命矣。」鹿卿乃出。擢太府少卿兼右司。入對,請定國本、正紀綱、立規模,「時事多艱,人心易搖,無獨力任重之臣,無守節伏義之士,愿蚤決大計」。上嘉納之。兼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兼崇政殿說書。逾年,兼權吏部侍郎。時議使執政分治兵財,鹿卿執議不可。以疾丐祠,遷右文殿修撰、知平江府兼發運副使。力丐祠,上諭丞相挽留之。召權兵部侍郎,固辭,上令丞相以書招之,鹿卿至,又極言君子小人,切于當世之務。兼國子祭酒,權禮部侍郎,兼同修國史,兼實錄院同修撰,兼侍講,兼權給事中。鹿卿言「瑣闥之職無所不當問,比年命下而給舍不得知,請復舊制」。從之。
上眷遇冞篤而忌者浸多,有撰偽疏托鹿卿以傳播,歷詆宰相至百執事,鹿卿初不知也,遂力辨上前,因乞去,上曰:「去,則中奸人之計矣。」令臨安府根捕,事連勢要,獄不及竟。遷禮部侍郎。累疏告老,授寶章閣待制、知寧國府,而引年之疏五上,不允,提舉鴻禧觀,遂致仕,進華文閣待制。卒,遺表聞,贈四官。
鹿卿居家孝友,喜怒不形,恩怨俱泯,宗族鄉黨,各得歡心。居官廉約清峻,豪發不妄取,一廬僅庇風雨。所著有《泉谷文集》、奏議、講義、《鹽楮議政稿》、《歷官對越集》,手編《漢唐文類》、《文苑菁華》,謚清正。
徐鹿卿詩詞
水調歌頭(快閣上繡使蕭大著)[2]
廊廟補天手,夷夏想威名。上前張膽明目,傾倒漢公卿。二百年來章貢,前趙后蕭相□,今古兩豪英。四海望霖雨,可但總祥刑。
自兒時,文字里,已心傾。魁躔邈在霄漢,薄宦偶趨承。山見崆峒秀麗,水見玉虹清絕,猶愿見先生。寄語二三子,洙泗在江城。
酹江月
民無札瘥,歲無荒饑。冬既寒而雪,春方交而雨。邦民德之,乃因民所欲而尊其知。正月之望,張燈公廨,以旁施于亭也,令民游觀無禁。前乎此也,陰云XXXX曖,連日不開。膏火既舉,霾云掃青,萬象軒豁。城之中邊,士女闐咽,以游以嬉,以歌以舞。穹壤之間,同一和氣,官民之際,同一至樂,穆乎休哉。屬吏徐鹿卿偶得周旋其間,思有以寫父老之所欲言而不能言者以為公壽。顧其詞語淺薄,不足發越,乃雜取東坡先生上元諸詩隱括成《酹江月》一闋,與邦民共歌之
雪銷平野,正云開天宇,燈輝花市。明滅吐吞無盡藏,巧斗飛橋激水。鐵馬鄉冰,牙旗穿夜,簫鼓聲歌沸。豐年歡笑,釀成千里和氣。
相歡交□游嬉,賣薪買酒,歌舞升平里。記得前年隨玉輦,吹下天香撲鼻。璧月騰輝,仙球穩縋,歸有傳柑遺。來年此夜,通明仍許歸侍。
水調歌頭(餞提舉陳秘丞)
嶺嶠轉和氣,英蕩挾新涼。登車攬轡慷慨,風采肅臺綱。第一澄清官府,次第咨詢民瘼,余事到囷倉。謹勿養稂莠,莠盛稻苗傷。
金芝秀,蒲澗碧,荔枝香。此中風味不惡,暫借使星光。毋薄炎荒瘴海,曾著廣平李勉,歸去□平章。喚起昔賢夢,千載續遺芳。
賀新郎(錢郭府判趨朝)
解組輕千里。趁朝來、風高氣爽,波平如砥。試問余恩深幾許,江闊秋清無底。看兩徑、棠陰舞翠。明月歸_輕似葉,只梅花、香里詩千紙。端不愧,西江水。
謫仙才氣蘭亭字。更清姿雅度,修竹長松標致。官職幾人曾此過,萱草春風誰似。任彩服、蹁躚娛戲。去此云霄真一握,算令公、勛業渾余事。中書考,從今始。
減字木蘭花杜南安和昌仙詞見示次韻酬之狂吟江浦。不食人間煙火語。韋曲名家。也試河陽一縣花。
群仙推去。暫寄嶺梅清絕處。笑俯清溪。只有清風明月知。
賀新郎(再次韻)
云橫遠浦。一段秋光煩著語。月下誰家。丹桂迎風一兩花。
雙鳧來去。不踏人間風日處。才入云溪。問我來時總不知。
酹江月(賀提舉陳秘丞除憲)
薰風有意,還年年吹下,九天綸_。庾嶺高哉知幾仞,不隔清名突兀。明月扁舟,圖書之外,所載無南物。襄公往矣,遼遼直到今日。
南來北地開藩,甘棠好在,一夜春光入。父老歡迎相告語,依舊朱顏綠發。四海無波,四江無訟,是先生清德。嶺梅迎笑,和羹□□消息。
水調歌頭(圓史宰受薦)
五剡乃脫選,通籍入金閨。祖宗立法初意,正欲獵英奇。近世流風薄矣,強者立躋霄漢,弱者困塵泥。流水伯牙操,底處有鐘期。
公為政,民不擾,吏無欺。春風桃李滿縣,當路幾人知。五馬宏開公道,一鶚首旌治最,遲乃速之基。不枉受人薦,更看薦人時。
水調歌頭(壽林府判)
別駕映旋軫,父老繞稱觥。西風底事于役,造物豈無情。知道神生崧岳,大庾嶺邊和氣,未足助歡聲。小試活人手,詳讞命公行。
贛灘石,青原雨,快閣晴。西江一帶風物,盡把祝長生。福與此江無盡,壽與此江俱遠,名與此江清。江水直到海,公亦上蓬瀛。
漢宮春(和馮宮教詠梅,依李漢老韻)
庾嶺梅花,到江空歲晚,始放南枝。豈徒冰雪蹊徑,不受侵欺。孤高自負,盡炎涼、變態無期。便瘴雨、蠻煙如許,淡妝也不隨時。
未肯移根上苑,且竹邊院落,月下園籬。除卻西湖句子,此后無詩。向□紅紫,要十分、嫵媚因誰。算只有、天憐清苦,紛紛蜂蝶爭知。
漢宮春(重和)
吏隱南昌,問盤根幾世,長子孫枝。仙風道骨如此,信不吾欺。素姿傾國,□難昏、坐覺愆期。算好與、水仙作配,又還恨不同時。
歲晚尋盟有幾,早蘭辭湘浦,竹謝東籬。自向月中弄影,雪里評詩。角聲吹動,這一天、清興關誰。剛喚起、赤松孤竹,此心惟許君知。
滿江紅(餞林府判)
斗大橫江,舊曾著、周程夫子。譚道處,疏梅迎笑,雙松延翠。百載高風勤景仰,數椽老屋重經始。更大書、留與后人看,公歸矣。